中华人民共和国财政部

EN

热门检索:财政收支积极财政政策减税降费

您现在的位置:首页>专题专栏>《财政文学》第八期>诗歌

石英:故乡,复杂的情味

发布日期:2014年07月11日

作者:石英 

    石英,少时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军内做机要工作;后考入天津南开大学中文系,毕业后一直从事文学编辑工作,先后在《新港》文学月刊、百花文艺出版社、《散文》月刊、工民日报文艺部任职。业余坚持文学创作至今,共出版小说、散文、诗歌、评论等著作近七十部,一千三百余万字。现为中国散文学会名誉会长,享受国务院特殊贡献津贴专家。《财政文学》特邀作家。 

    

                              幻觉与幻听 

  离得故乡久了,尤其是 

  当父母都告别人世之后 

  我与故土也渐行渐远 

  少时的许多印象也已疏淡 

  然而,当偶而写到个人简历 

  仍然绕不开籍贯何处 

  而且还要在今之县级市后面 

  括弧内注明原为“XX县” 

  以表明本人是顶着高粱花子来的 

  而不敢妄称,更不能冒充 

  自己是城市人 

    

  或许因为上了把年纪,如今 

  一踏上故乡土地就会 

  产生出这样的幻觉和幻听 

  那幻觉,仿佛家家的屋顶上 

  都有一缕炊烟袅袅;那幻听 

  仿佛当年听到母亲在村头 

  呼唤我回家吃晚饭的声音 

    

  其实,如今农户大都住上小楼 

  也用上没有炊烟的煤气灶 

  可为什么,我心目中还烙印着旧日特征 

  是因为与故乡割不断的有形呼吸? 

  还是梦中最易辨认的旌旗引我回眸? 

    

  我怎能消失了那温馨的幻听 

  纵然已到了耄耋之年,当我 

  听到母亲唤我回家吃晚饭的声音 

  在她的笑纹映照下也永远是个孩子 

    

  忙在田野看海市蜃楼 

  干农活,很累很苦 

  有点无奈,有时也觉幸福 

  空气真好,眼珠亲和露珠 

  清风拂面,比润肤膏更舒服 

    

  更何况,蓝天大地一望无际 

  有多好的视力,就有多远的能见度 

  我刚摇辘轳,就汲出清水一戽 

  水斗一倒,溅开水花无数 

  水流转三圈,沃土瞬间润酥 

  美了白菜,芥菜 

  酷了蔓菁,萝卜 

  混合的菜香,总闻不够 

  通了血脉,也活络了筋骨 

    

  午休时刻,枕一捆麦草 

  井台边,望空思今怀古 

  当年秦始皇来我家乡海畔 

  为求长生仙药,走了巧言徐福 

  徐福未归,海市蜃楼却生 

  只是身份太高,何时现身未卜 

  忽一日上午,渤海天生变故—— 

  街道车辆,往来无阻 

  高楼大厦,云端高矗 

  是何方仙人拂尘飘舞 

  还是大自然巨擘摆布 

  多少人半生未见海市真颜 

  缘何我有此幸运亲眼目睹 

  难道是因上苍怜我太累太苦 

  令竿见胜景现身为之弥补 

  但也仅仅过了一袋烟工夫 

  车辆高楼消失,天空明朗如初 

    

  恍惚间,六十多年过去 

  海市如今何在?蜃楼已落凡间 

  但当年得见海市真颜印象如故 

  反思仍有不解:海市既为幻象 

  为何比看到真楼印象更强固? 

  既为虚幻我为何竞如此珍爱? 

  纵是真金白银与以克计量的和田玉 

  也未必能及“虚幻”那般沁人肺腑 

  难道只因它珍稀,还是出于向往 

  纵然时间短促,也值得终生用心守护! 

    

  于是乎 

  一个庄户小子的目光,便定格为 

  田野与天空、虚幻亦真实的纪录 

附件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