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人民共和国财政部

EN

热门检索:财政收支积极财政政策减税降费

您现在的位置:首页>专题专栏>《财政文学》第八期>短篇散文

虞逊:行走在巅峰间

发布日期:2014年07月11日

 作者:虞逊

  

  虞逊,江苏苏州人,1962年2月生,1979年11月入伍,1985年7月入党,大学本科学历。先后任空军航空兵无线电技师、师训科训参谋、宣传科干事、机务大队教导员、宣传科副科长、场站副政委。2003年12月转业,现任苏州市财政局机关党委专职副书记。2008年6月被苏州市委授予“优秀党务工作者”称号,2011年6月被江苏省委授予“优秀党务工作者”称号。先后发表三十多篇政论和文艺作品,2013年年初在苏州市党建平台创建了“虞逊党务创新工作室”。 

  

  五座海拔4000多米的神山,八颗勇敢的心,九个难忘的日日夜夜,构成了这个穿越雪域高原,冲破万重险阻,亲历人生壮丽的故事。 

  ——虞逊 

  已是初秋了,青藏高原的雨季却姗姗不忍离去,时阴时雨、难得一晴,让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旅行者有点惶惶然。透过粘满土灰的车窗望远,云低沉沉的,天空似乎一点也没放晴的迹象。从成都出来向西上了国道,整个身子都被阴霾里摇曳的经幡裹挟着。显然,对几个摄影迷来说,下决心走川藏线赴稻城-亚丁却碰到这样不爽的天气,失望从心底泛起,溢满了十七座“依维柯”小小的空间。 

  蜀道难,好似攀天梯 

  曾经两次入川,但都是飞来飞去,很难体会诗仙豪放挥洒的恣意率性。我们这次乘包租车赴稻城-亚丁,倒是真正领略到了盘桓在“天路”之上的那份坎坷,以及它带给我们的震撼。这种震撼既不全是身处异域的新奇,也不同于坐过山车般的历险,而是一种让你彻头彻尾、不由自主,从眼底迅速窜往心底的癫狂。 

  川藏公路起于成都,止于拉萨,是与青藏公路齐名的陆路进藏大通道。由于四川西部是海拔3000-5000米的横断山脉,地势由北朝南纵向排列,而川藏线恰由东向西几乎与其垂直交错,就不难想象这路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我们出成都向西,在泸定城参观了飞夺泸定桥纪念碑,感怀了七十多年前铁索桥边革命先驱的英勇壮举后,继续西行到达雨城雅安。从雅安再到甘孜藏族自治州首府康定,这之前的路还算平坦。但出康定往西,真正的“烂路”开始了,真正的考验也来了。 

  川藏线是一条战略公路。从四川入藏既没有铁路,也没有公开的机场(成都到稻城的民用航班2013年8月已开通),路又艰又险,沿线人们的工作、生活都离不开这条“生命线”。随着川西和西藏地区经济的不断发展,逐年增加的货运量使这条“生命线”疲惫不堪,不得不开始整修。说是修路,可不像我们内地修路填沟,在“神奇的天路”上钻山、炸石、架桥,还要提防不时的塌方,个中艰辛难以想象,而且沿线人们的工作、生活又不能因此而停顿,十多吨的载重卡车繁忙奔波在318国道,特别是成都部队“铁骑运输队”几十、成百辆军车组团运输,每天络绎不绝。路修得很艰难,也非常的缓慢。一年就那么几个月好干活,修一程毁一半,已经三年了也没看出有多少进展。 

  行走在巅峰间,路是那么的窄(交汇时需一方停车),加上修路占道、下雨造成的泥泞不堪、又是载重车反复碾压路面隆起沟壑、随时山上有石头掉落,这路能“让司机无奈,叫乘客崩溃”,坐在车里你还敢闭上眼睛吗?尤其是稻城到雅江路段,长年在此跑的都说,川藏线是“汽车的屠宰场”,再好的车来了也散架;川藏线又叫“颠肠线”,颠得你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颠得你上窜下跳,颠得你眼冒金星头发晕,吐光刚吃的所有东西。我们经历了阴、雨、晴、雾、冰雹,有过头痛、目眩、呕吐。每到极艰险的路段,平均年龄已经五十有二的四男四女,有的就近抓住点什么,有的唱起了《青藏高原》和《天路》,有的念着仓央嘉措的诗,为的是分散大家的恐惧情绪,相互鼓励,继续走完这巅峰之旅。 

  大家深深感叹,上了这条道,才会真正感到生命的珍贵,才会体悟前路的坎坷,也才真正拥有了融入大地的豪迈和亲切。不是吗?离开喧嚣,融入旷野,期待生命之花怒放的慰藉,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这时,巅峰间忽然传来天籁之响——“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就像穿行在那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高原风情 

  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说川藏线险,但却应验了“胜景险中求”,一路上确实让人流连忘返,唏嘘不已,你几乎可以穷尽最美好的词眼来美化,壮阔无垠、异域风情、隽秀唯美、跌宕有致,几乎超过了目前国内所有的路段,要不为什么摄影师专情于此呢? 

  从成都一路西行赴稻城-亚丁,分别要翻越高尔寺山、剪子湾山、卡子拉山、兔儿山、海子山五座高山,座座峻峭挺拔,巍峨壮观,特别是在归程的头天晚上,老天对我们略有眷顾,飘了些雪花,似与我们告别。第二天,雄山竟披上了洁白的面纱,多日难得一见的阳光终于放下“身段”,加入欢送我们的队伍,一时间大家纷纷下车,秒杀了不少“菲林”。归途中过最后一座高尔寺山时,司机打趣地告诉我们,别看这山不算高也不险,但脾气可不小,时常上演“今夜有暴风雪”。随着话音我突然想起,宋诗有“蝶来花有致,人去月无聊”句,神山有灵,竟不忘依依惜别,款款相送。 

  当地人把草原叫做“草垫子”,高寒草场草不高,薄薄地像一张垫子铺天盖地,锁住了泥石,浸润了空气,让过往的人们唏嘘不已。天晴时,牛羊懒散地徜徉在草垫上,边啃着嫩草边享受着阳光的呵护,从车窗远远眺望犹如一幅幅莫奈的田园风情画。 

  青杨林是川藏线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可能是高原上唯一比人高的植物了,也不记得是哪位队友煽情地吟唱:青杨/山给你性格/不屈灌满你每一条血脉/挺挺而立/笑傲冰雪…… 

  沿路的牦牛是道躲不开的“风景”,它是藏族牧民的主要生产资料,别看这厮浑身上下黑乎乎的,但全都是宝,没一星半点浪费的。在藏区,家里的牦牛多少决定着你家的贫富程度,谁家多谁就拽。但这家伙脾气也够牛气的,自顾自成群结队在路上,任你怎么鸣锣开道就是不让,与聪明的山羊有天壤之别,山羊见了车不用喇叭立马主动给让道,唉!碰到比你牛的,只能慢慢跟着。 

  藏民的住房是这次旅行中常常谈起的话题,因为它有独到之处。每家房子的设计不同,基本上与挪威松娜峡湾地区的别墅风格相近,散落在路边或草垫上。房子是用当地随处可见的褐色山石垒筑,但外表十分的光滑,鬼斧神工,像刀切石磨似的一溜齐刷刷的,显得十分牢固和稳定,多数房子会有个朝阳的晒台,让阳光满屋。房的樑檐上画满了藏文和神兽的图腾,以保佑屋主平安吉祥,扎西德勒。 

    司机朱师傅 

   朱师傅大名叫朱德明,是我们的包车司机,更是个福星。 

  老朱家三代与车结缘,他父亲是开汽修厂的,他的儿子现在四川-丰田厂里造车。他早年曾在父亲的厂子里学修车、干修车,摸爬滚打了足足十五年,摸过的车不计其数,听声音就知道啥毛病,是远近闻名的“老车把”。前两年旅游发展了,自己有一身本事就买了车,干起拉客的活计。不夸张地讲,这次我们能顺利地走完川藏路,全仗了这个小个子。 

  他是1957年出生,属鸡,长期颠在川藏线上,风霜遮盖的小脸已渐变成了干瘪的桔子,戴得低低的毡帽并没有淹没掉那双闪亮的眼睛,除了透出的几分精明外,还给人些许持重。老朱热情周到,对川藏线沿途的情况非常熟悉,什么路段要改道,什么点加油不影响出行,什么地用餐合算,哪些地方风光好要停下让你拍照等等吧,根本不用你招呼,全在他脑子里,一准让你满意。 

  特别是他有一手修车的绝活,一路上车三次抛锚,最厉害的一次是前后桥连接轴承坏了,又在3700多米的理塘,他赶忙调转车头,顺坡把我们一车人硬撑着送到客栈用餐,自己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修好了车。同志哥啊!这可是在高原啊,我们这些人走路急点都会七喘八吼的,他一个人只用一个小时,居然换好了车桥的轴承,深深的敬意吧,啧啧的赞叹吧! 

  一路上,还不时有司机打电话找老朱帮忙,他只是只言片语竟化解了难题。 

  临别时留下了他的电话,说道,下次到成都一定找你,包你的车…… 

   微博串烧 

    写满艰辛的旅途,也充满了生机和活力,面对美景,大家纷纷掏出手机,通过微博第一时刻描述旅行中所见所闻所感。 

  ——本次稻城-亚丁之行是对我们团队每个人生理、心智、意志和能力水平的综合考验,途中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令人珍藏回味,欢乐、痛苦、惊骇、煎熬、遗憾等等,都不同程度地丰富了我们! 

  ——亚丁之行是一次历险之旅,行走在险峻悬崖,爬行于泥潭乱石,抗拒着高原反应,身心在剧烈的巅簸碰撞,但我们是坚强、理性和睿智的一群人,我们能够克服种种困难,在每个关键时刻改变行程方案,化险为夷,渡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在海拔4600米,我们依然读着仓央嘉措的诗、唱着“天路”、相互鼓励艰难前行,我们安全回来了,这是真实的。 

  ——稻城之行,终于安全回到成都,吃尽了318川藏线的颠肠之苦,尝到了我人生的巅峰之苦,现在回想,又觉得无比富有。在返回途中,即使在4600多米的高尔寺山头,大家也是一路唱着《青藏高原》,《天路》回到了成都。苦,并快乐着! 

  ——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生,只有尝尽了甜酸苦辣后才是真正的人生,才是完整意义上的人生。 

  ——尽管因为天气我们未能深入亚丁,留下了许多遗憾,但也留下了希望,因为我们心中都存下了期许,这就是再来的动力! 

附件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