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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卫国 :致逝去的青春

发布日期:2014年07月11日

    

    

    

    

  汝卫国 

    

    

  汝卫国,安徽省利辛县人,1972年10月出生,毕业于安徽大学数学系,现为利辛县财政局干部。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亳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小说《三空》获财政部举办的纪念建党90周年征文二等奖;散文《老兵与新兵》获全国财政系统“薪火相传 开拓创新”征文三等奖。小说《感恩》获《安徽青年报》与安徽省教育厅联合举办的“校园安全”征文成人组一等奖。 

    

    

    

  步出大学校园以后,我深切感到,美好的青春终将腐朽,曲终人散,友情是那样铭心。那些与我走过青春、带着梦想走到一起的大学同学:爱好学习的老大、孤傲冷峻的老二、飞扬跋扈的老四、爱唱爱玩的老五、老实本分的老六,还有那本我们曾经合写的“恋爱失败录”——只有回过头看时才有了意义。 

    

  身手不俗的老大 

    

  老大,因在家中居长,故小名阿长,家在巢湖市和县城南乡。我们叫他老大,并非由于年龄的缘故,而是另有原因。 

  十六年前的夏天,我们一群风华正茂的青春少年,从省内外聚集在安徽大学的300#公寓,开始了象牙塔的修炼。 初来乍到,大家彼此都很陌生,为了活跃气氛,打破郁闷,我们同一房间的六个兄弟,便学起了梁山哥们,结拜为弟兄。刚开始大家一呼百应,但在最后排行时却否决了一个又一个方案。终于,我们用几张扑克牌抽出了各人的排名,并通过了“614”(房间号)宣言。 

  这位身材细长、脸面黝黑的年轻小伙获得了老大的头衔。 实际上,从年龄上,他在我们哥六个中应该属于老五老六的位次,虽然后来有人抱怨,要求重来,但系领导为便于管理我们这些离开娘的孩子,命令每个房间都要推选一位寝室长,大家便再无异议。寝室长者,打扫卫生之代名词也。老大么,当之无愧的最佳人选。不是吗?  

  不久,老大便显出了其作为老大的不俗。且不说他每天尽心尽职地做好室长的工作,还帮我们做些打开水之类的琐事。再就是老师布置的高等数学、高等代数等科目的作业,老大总是比我们先做完,而且,工工整整的卷面上,似乎永远都是饱含老师欣赏的大大的“√”。我们呢,虽然也都不是小笨笨熊,但比较起来,大家却怎么也没有老大学起来那么得心应手。 

  于是,每每在一场暗无天日的足球赛后,或者在一场令人忘却一切的电影后,老大的作业便成了我们几个人的“参考资料”,被我们参考来参考去,甚至其他房间的同学也来借鉴,最后有时竟不知其踪,害得老大不得不重新换一个本子再做。好在那时学校一下子为我们每个人发了全年的作业本,让老大得以及时补做作业。 

  接着,在接下来的学期考试,学年评比,老大每次都是奖学金的获得者,真让全班同学欣羡不已。 很快就到了毕业的时候了,凭着扎实的计算机功底和那一摞一摞的奖学金证书,老大顺利签约省农业科学院,成了一名研究员。而我们兄弟其他五人,也都各奔东西。我则回到了家乡的县城,在一个机关里坐起了办公室。 

  十几年来,由于大家都身处异地,来往不是很多,我与老大仅仅见了三次面:一次是2002年老六结婚时我去合肥见过一面,一次是2003年我到合肥考公务员时第二次见面,再一次见面是2005年我到上海参加研究生复试路过合肥。他告诉我他刚谈了女朋友。晚上,在西园新村请我吃了饭。仅此而已,其余的只是在网上零星地知道相互的一些消息。后来,听说组织上曾考核让他到某县任挂职副县长。 

    

  潇洒俊逸的老二 

    

  老二,来自皖南的宣城市,我大学时的班长。 

  与我们几个来自农村的学生不同,老二家住城市内,父亲是一家国有大型企业的副总,家境比我们几个要好得多。他高高瘦瘦的,白皙的皮肤,俊秀的面容,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小伙子。平时,与他来来往往的也都是一些南方人,个个长得细高,面白,头发飘逸,穿着干净,喜欢带着耳机听音乐。他们经常一起风风火火的上街或者下饭馆,有时一起去歌厅。 

  因为是班长,老二能够按部就班上课,听讲认真,作业也能及时完成。只是常常在课间躲到卫生间抽烟。同样因为是班长,老二与班级辅导员以及几位老师都很熟,谁的功课考试考砸了,常常拉着他去找老师说情。 

  课后,老二爱骑着赛车,在校园里转来转去,似乎像小孩子一样溜溜达达到处玩耍。有时候心血来潮,就和我们一起“斗地主”。不知为何,老二爱拉我和他一头跟老大和老六斗。如果我们赢了,老二爱缠着让他们请客。如果输的话,老二就会耍赖。几番争执后,只听“哗”的一声,扑克就会被那位来个天女散花,从六楼冉冉飘飘飘到楼下,引来打扫卫生的肥西大妈咕咕呶呶,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肥西土话。 

  有时候,老二爱带着我们到操场上踢足球。这可是他的绝活。老二跑得快,球技高,有时一次能带球连过几人,然后“砰”的一脚,就能把球送入对方的球门。惹得我常常激动地上去,咚咚咚打他几拳。就凭这,老二曾多次代表数学系参加学校的足球赛与其他高校PK。 

  晚上,老二喜欢就着走廊的微弱的灯光弹吉他,有时还边弹边唱。不过,他的嗓音不是太好,像破锣一样沙哑,因此常被我们取笑。不过,也有一些人爱听老二唱歌,认识的,不认识的,其他系的,其他楼层的,甚至还有其他栋楼的,大家围在一起听,有时还一起唱,不会唱的就一起哼哼。有时一直唱到很晚,大家才尽兴入睡。 

  老二作为班长,长得又潇洒,自然身边少不了女孩子围着转,但不知什么原因,他身边的女孩子也常常换来换去的,我们几个懒得去打听。我们经常见老二请女生吃饭,但从不请我们去吃,惹得大家明里暗里喊他“抠门”。 

  就是在那时候,我跟老二学会了抽烟。常常在公寓旁的小店里,用一角钱的饭票,买一根“小熊猫”,躲起来慢慢抽。记得有一次我从老家回来,在火车上买了一包烟,看着像“红塔山”,买了后到宿舍拆开给大家吸,大家喜欢的不得了。看着大家云里雾里,喷云吐雾,我心里很是满足。后来看到长长的烟灰,我们才感到不对劲,拿开烟盒一看,是“紫水塔”,不是“红塔山”,大家一起笑了半天,我才感到上当了。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年国庆节,我和老二一起到蚌埠。他到蚌埠高专找老乡,我顺便到蚌埠医学院找同学。我们坐的是绿皮火车,咣咣当当,从合肥到了蚌埠。晚上,他老乡在蚌埠高等专科学校旁的一个饭馆里请我们吃饭,用他们的家乡话讲一些他们以前同学时的趣事。我则似懂非懂地一边听,一边喝了不少酒,以至于晚上,在同学的房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拉着同学到淮河大坝上坐了一整夜。 

  老二的姐姐常来合肥看他。她高高的个子,飘飘的长发,长得漂亮,打扮时尚,态度和蔼,对我们很好。每次来,不但给老二带来一些衣物,还有一些点心、水果等好吃的东西,有时见我们在时,就让我们大家一起吃。有时还利用我们上课的时候,把我们宿舍的卫生打扫一遍,甚至给每个人的床铺整理整理,臭袜子,臭鞋子,拿到水房里,洗涮干净。以至于每次她来,我们都称呼她 “大姐”,就像喊自己的亲姐姐一样。 

  估计是由于当时处于叛逆期或者其他原因,尽管毕业时家里给他安排好了工作,但老二却不愿意回去,而是在合肥找了一家公司上班。我们都感到奇怪。后来,他在公司里学会了开车。老六结婚时,是老二开着单位的车子到肥西三河接的新娘子,惹得我当时坐在车上心中好生羡慕。 

  不久,老二在合肥找了对象,买了房子。后来听说老二父亲所在的企业倒闭了,老人家非常难过,就搬过来随他住在合肥。再后来,听说老二的姐姐因为生病,过早的去世了。我心里难过了好久,总感到命运对这样的好人着实不公。 

  不过,我每次去蚌埠,都想去那个跟老二吃饭的老饭馆看看。但看过后,总感到物是人非,心情伤感。近段时间很少去了,听说高专搬到大学城了,不知道当年的饭馆还在不在。 

    

  桀骜不训的老四 

    

  老四是家中的老大,由于父亲去世早,家中贫困,母亲含辛茹苦拉扯哥四个,供养他们上学。我于是对老四多了几分同情和理解。 

  充满着对老四的同情和关爱,我与老四很能合得来。平时,我们经常在一起上课、打球、看电影、吃饭,有时他给我在教室里占位置,我们一起上晚自习,一起出去联系家教,一起写恋爱失败录,周末时还会一起逛街,有时还骑车到处瞎转。于是,龙河校区的安大校园,大蜀山下,逍遥津旁,南淝河边,董铺水库中,骆岗机场……合肥的角角落落,都留下了我们俩单纯瘦削的身影。 

  后来,老四似乎有了变化,导致了我们之间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过节。 

  有天晚上,老四外出跳舞回来,好像受了什么刺激,感觉余味无尽,一直旁若无人地高声大语,喋喋不休地炫耀他有四双皮鞋,还钓到一位低年级的美女老乡等等。因为第二天我们要考“高等代数”,我和老大等人都在为考试准备。听着老四喋喋不休的“秀”自己,我们都有点不耐烦。 

  老大作为寝室长,不免说他几句。想不到的是,老四不但不听,竟然还冲老大嚷嚷,甚至要跟老大动手。老大被他噎得半天没敢反应。我这人是天生的直脾气,对老四的无理取闹很看不过,仗着平时关系不错,就劝老四偃旗息鼓,不要影响大家学习。老四见我这么不给面子,竟然挥着拳向我扑来,于是,我们三下两下打在了一起。 

  那时候,我是班里的体育委员,经常参加锻炼,还利用业余时间跟体育系的一位老师学了三个月的拳击。老四哪里是我的对手,几番下来就被我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大家见我们动起了真格,赶紧把我们拉开。当看到老四头上冒出血时,我才知道用力稍大了一点,心不禁软了下来,对自己的冒失一直后悔至今。 

  好在不久我们又和好如初,我依然尽其所能帮老四,老四也依旧与我形影不离。记得有一次上体育课时,老四不小心摔断了腿,我作为班干部,还联系其他同学一起到学校的操场、宿舍、食堂、教室、礼堂,帮他募捐筹款,他最后才得以顺利住进了安医附院。 

  毕业前夕,为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我和老四等人一起,不停地到省内外参加一场一场的招聘会,有时还会主动到一些企业推销自己。我清楚地记得,有一个周末,我和老四等人一起冒着炙热的天气,来到合肥西部的高新区,一家一家企业转,递简历,找单位人力资源部谈。中午,我们个个人困马乏,在马路边随便吃了盒饭后,都口渴难耐。大家翻遍了口袋,只有我还剩一块多钱,于是,我只好买了一瓶矿泉水,让大家轮流喝,然后我们又接着转。 

  毕业后,老四在合肥干了两年后,感到前景暗淡,于是毅然辞职,远赴沿海另寻出路。由于专业所限(我们都是数学专业毕业),找工作难度可想而知,后来在老乡帮助下,他在一家公司当上了业务员,每天吃盒饭,喝“凉白开”,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再后来,老四另起炉灶,凭着自己的精明,经过几年的打拼,渐渐有了稳定的货源和客户,生意逐渐有了起色。接着,他与浙江本地的一位女子结婚生子,生活总算稳定了下来。 

  一天,老四电话打了过来。当我提到以前的那段不愉快的事情,老四淡然一笑,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早忘了。说到目前的情况,老四说,毕业后走上社会,感到是那么的无助,几经打拼才明白没有社会背景、没有后台的人,只有靠自己奋斗才能改变命运。于是,选择了南下打工。经过这些年的打拼和努力,现在终于过上了自己当初想过的日子。 

  当老四问起我目前的情况时,我无言。想想自己这些年来,一直窝在单位里,每天早起晚睡,忙忙碌碌,写汇报材料,迎接上级检查评比,报送资料信息等等,白了头发,丢了韶华。老四听了不禁唏嘘说,按道理,你现在至少也应该是处级干部。我哈哈一笑,半天没有言语。于是老四提出,看看能否找个时间见面。我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想,两个人见面后,除了多喝几杯小酒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挂上电话之前,我猛然感觉到,我和老四都哭了——老四哭的是劳有所获,苦尽甘来。我流泪,则是为了年华逝去和这么多年来的碌碌无为…… 

    

  爱好唱歌的老五  

    

  老五睡我上铺。尽管已分别多年,但他那刘德华式的大圆脸,刘德华式的分头,以及他那磁性的歌声,至今一直停留在我的眼前。 

  老五个子不高,来自池州一个贫困县,毕业时还欠着学校的学费。因为家境相似,我们俩很要好。由于我年岁稍长,就一直把他当自己的亲兄弟看。 

  20世纪90年代末的一个夏天,我与共处了四年的老五等同学,在合肥某高校内的小饭馆吃过分手饭,大家借着酒劲,或出言狂放,或踌躇满志,或信心满怀,或若有所思。只有老五满面愁容,不声不吭地躲在一个角落。 

  看到他形单影只,我连忙把他拉到一边,安慰一番后,就急急忙忙提上行李去火车站赶火车回家。老五则留在了合肥,在一家电脑公司上班。期间,我们不断地通着电话,诉说彼此的境况和相思。 

  最让我难忘的是,有一年元旦联欢晚会上,老五一曲童安格的《把根留住》,还有接下来与老六表演的小品《拳击》,让人忍俊不禁。老五和老六也一炮走红,全班都知道他们两个会拳击,经常有人邀请他们去参加打架。 

  我刚上班时有一段时间,工作不忙,每天在单位点名后就几乎无事可做。因为刚从学校毕业,我总是感到与周围格格不入。我多次尝试改变自己,但所谓的自尊心作祟,一直让我难以低头。 我总是感到失落,仿佛被世界遗忘,每天,只有沉浸于书本里,在虚拟的世界中体验风花雪月、云卷云舒,做梦都想要摆脱现实的不幸。 

  好在有老五。我不时给老五打电话,述说自己的苦恼。老五呢,总是鼓励我要挺起胸膛、正视现实,还让我到合肥去看看。其时,老五的境况并不好,虽然上班了,但工资待遇并不好,动辄就与单位闹翻,接着就是辞职,然后再找工作。 

  有一次,我终于有机会到合肥看他。当时,他与几位漂友正到处游走在西部的工业园区找工作,每天的伙食与在学校无异,午饭就是三元钱一份的盒饭。过惯了安逸日子的我,感到他们“蚂蚁”一样的生活太苦了,就又回到了家乡,心安理得地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接着按部就班恋爱、结婚、生子,渐渐心如死水,就是八级大风也掀不起心中的波澜。 

  好在那趟合肥之行让我惊醒,老五的话及他的行动给了我很大的激励。从那以后,我发奋苦读,试着与周围接触,渐渐被接纳,包容。工作渐渐走上了正轨,事业也渐渐有了起色。 

  转眼十余年过去了。这些年来,我与老五天各一方,无缘再相见。随着时间的推移,原先的通信地址或者电话号码都变了,慢慢与老五失去了联络。  

  心中常常回忆起老五的音容笑貌。常常想起我们在一起唱的几首歌:《耶利亚女郎》、《小芳》、《把根留住》,那些常常跳的恰恰步、水兵舞等舞蹈,还有常常去的一些地方,常常说的脏话,等等。有时,无人的时候,自己不免扯着喉咙哼上一句:“在我们常去的地方依然人来人往……”,然后戛然停止,却不知已经泪流满面。 

  我有时喜欢独自仰望湛蓝深远的天空,想象着朋友永远如矗立的巍巍高山,有时,我常常走上宽阔的大路,想象着老五能一路走来,带我一起去闯荡江湖。这让我领略到人生说不尽的温暖,渐渐不再孤单。 

  一天,我不经意间在百度搜索上输入老五的名字,希望能找到他的蛛丝马迹。天呀,竟然发现了他的邮箱。满怀希望发了一个邮件过去,那边立即就回复了,留下了一个手机号。我赶紧打过去,那熟悉的声音立即在耳边响了起来。听着彼此熟悉的声音,我俩都呜咽了。 

  苍白的日子一天天重复过去,老五的脸在我的遗忘中逐渐的清晰,朋友间纯真的友谊像生命中绿色让我倍感芬芳,沉寂的梦在朋友的鼓励下也恢复了安静与祥和。 

    

  沉默寡言的老六 

    

  老六是滁州人。 

  毕业后,我多次去省城,但往往因为来去匆匆,并没有太多打扰他。不过,毕业这些年,相比其他同学,老六仍然是我见到的最多的一位。 

  在我的心中,老六是大学众同学中非常老实本分的一位。每天专心致力于学业,尽管有时偶尔出去放纵玩耍一下,回来后很快就能进入学习状态。有时我们开他玩笑,他只是笑一笑,不急不火,宛然一笑,好像与自己无关一样,让你不忍心再惹他,虽然排第六,却宛若敦厚仁义的长者。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老六、老五和我一起参加拳击训练,老六的一招一式,很像那么回事。于是,每当我们回到宿舍时就拉老六一起训练,老五常常被老六打得铩羽而归,甚至鼻青脸肿。有时我想,如果老六从事专业运动员的话,或许也能够成功,拿下国家级的奖项。 

  还记得老六追我们班黄山籍的同学的故事。这位姑娘长得漂亮,性格温柔,体贴人,说话嗲声嗲气,声音甜美,是一位典型的南方姑娘。老六暗暗喜欢她,但迟迟不敢表白。后来,邻校中国科技大学的一位学生三番五次找她,老六这才急了。找我们几个人想办法,出主意。老大等赶紧撺掇,让他给她送花,请她吃饭,陪她上街玩耍。 

  后来,老六采取了行动,但已晚了,木已成舟,姑娘被科大的一位据说是蒙古族学生追走的,老六肠子都悔青了。于是,我们的《恋爱失败录》上,又为老六添上了厚厚的文字。 

  难忘一次,我后来每次想起来都想掉眼泪,至今仍感到心中难受。老六和老五还有班级的几个女生到学校礼堂看演出,不知什么原因与其他年级的同学发生了冲突,老五的眼被打了,老六也被打得不轻,好像挨了几拳头。当我赶到现场时,打人者已经扬长而去了。看着老六和老五被打的样子,我的心里非常的难受,后悔自己来晚了,虽然知道自己就是在场也无济于事,但有可能避免这场冲突,至少老六他们可以少挨几下。后来,我问他们学的拳击是否用上了。他们齐说忘了,然后,大家一起哈哈大笑。那个场景让我自难忘。 

  老六当时有个妹妹在省护士学校上学,人长得漂亮,惹得我们班几个人常常拉老六一起到护校去玩。但老六好像识破了大家的诡计,每次总是偷偷自己去看她,再也不愿带我们一起去了。后来听说他这位小妹结婚生子,在合肥拥有了房产,日子过得也不错。 

  毕业后,老六分配到滁州市全椒县的一个乡下学校当教员,但他没有去报到,原因是想在社会上闯一下。凭借大学文凭和厚厚的一摞证书,老六很容易在合肥找到了工作,先是在某电脑公司搞软件编程,后来又连续跳槽,不断变换了几个工作单位。 

  再后来,老六在合肥买了房子,找了一位肥西三河的对象。结婚时,我和老大、老二等留在合肥的同学去祝贺,一起到三河接媳妇。感受了合肥本地结婚的风习。 

  有一天,我因公出差来到省城,上午忙完后,下午,在合肥某宾馆里静静等待老六的到来。尽管去年我们刚刚见面,但我仍隐藏不住心中的兴奋。虽然多次见面,但心中仍抑制不住激动:又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不知道老六生活怎么样,工作是否顺心如意。 

  老六如约而至,头戴一顶运动帽,遮住了半张脸。我一手将他的帽子摘下来,发现老六的头发已经白了半数,我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事实上,老六今年也只是40岁,孩子刚上幼儿园,目前在某电脑公司从事电脑防火墙安装维护,整天游走于省城的东西南北。 

  晚上,我和老六到安徽大学校园里转了一圈,又到以前住过的公寓房间看了看。真感到物是人非,世事变迁,生如飞蓬。 

    

  心直口快的老三 

    

  我,老三,性格耿直,爱好广泛,喜欢结交朋友,是《恋爱失败率》的主要撰稿人,经常尝试一些新的东东,曾经带领几个哥们儿从城隍庙市场批了一些货物拿到街上卖,虽然小赚了一笔,不过,差点儿跟城管大哥干了一仗,这件事在同学们的心目中留下了较深的印象。只是,学习成绩一般般,有时不小心还会出现挂科的情况。 

  大学毕业后,在省城“西园新村”与几个学兄学弟杂居在一套低矮破陋的平房里。每天忙着找工作上下班看书考研谈恋爱。常常梦想有朝一日能在省城买房扎根结婚生子度晚年。 

  还好,不久就认识了一个学妹,每天我们两人相依为命,度过了一段贫困而难忘的时光。每天早晨,我们匆匆吃点糊辣汤就慌慌张张与共同租房的学哥学嫂等说再见了。手拿着一团包饭或几个锅贴饺子一路跑到三里庵,再乘3路公交到四牌楼旁边的某个专卖店上班。听老总分好任务后,与一帮哥哥妹妹分散到省城的各个角落,发广告、拉横幅、递名片,跑新开发的楼盘一家家拜访正在装修的业主。一直忙到晚上,拖着被路灯照得很长的身影回到杂居的平房,泡碗方便面,狼吞虎咽吃完后倒头就进入梦乡。 

  后来,家乡亳州升格为省辖市了。我一时激动,产生了带学妹回去支援家乡建设的念头。学妹是屯溪人,要说服她到咱北方来还真费了一番功夫。我把魏武帝曹操、神医华佗、道教至尊陈抟、诗人李绅等人物一一向她介绍,最后又搬出来她最佩服的巾帼大英雄花木兰。经过几天几夜的穷追猛打,我嘴磨掉一层皮,累得白眼珠直翻,学妹大人才颔首同意。好悬呀,天哪!我偷偷地跑到卫生间长长出了几口大气。 

  有一天,趁着学妹高兴,我赶紧趁热打铁,拉起学妹收拾东西——回家。除了书、电脑外都送给了捡垃圾的肥西大妈。半瓶没喝完的“古井贡”送给了房东大爷折抵了半年的房租。然后对着满面含羞的学妹喊了一句:跟我走吧,马上就出发! 

  当我们站在花戏楼下,遥想当年“一曲阳春奏响古今情、两般面目做尽忠奸貌”的故事,不免感叹沧桑变迁。在古地道里,眼前仿佛变幻着古代军士的身影,我们不禁感叹今世的安稳和宁静。在城郊,看着处处盛开的芍花,又禁不住想起 “小黄城外芍药花,十里五里生朝霞”的诗句。在蕴含着丰厚文化底蕴的姜麻市街、干鱼市、小花子街、汤家巷,古城的喧嚣与繁华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于是,一时间,我就产生了当作家写一些东西的愿望。至今,我依然顶着工作的压力和生活的烦琐,在向梦想的彼岸渐渐靠近。 

  青春时光,已渐渐退去了。转眼,我们都年过40了,渐渐有了过尽千帆的感觉,才明白这些将不会在以后的人生路上再次出现。记得有人说过:我们终将失去的青春,当你怀揣着它时它一文不值,只有将它耗尽后,再回过头看,一切才有了意义。近日得到消息说,老大已经去世了,死于肝癌;老二目前又辗转到了深圳,干起了珠宝生意;老四干生意发财了,移民到了加拿大;老五应聘在北京一家外资企业,月薪8万元;老六也在省城自得其乐,按部就班生活。 

  每当得到这些人的一些零零星星的消息,我总是或哭或笑,或者沉默良久。我深切感觉到,在最美青春岁月里,在追逐梦想的路上,大家都是主角,每个人都因为出彩机会的渴望而分外鲜活。尽管我们的梦想实现未必尽如人意,但与过去相比,梦想的旅程都早已离开原点,梦想的花朵已然开始绽放。写到此处,我脑海里又闪现当年那些潇洒俊逸的青春的身影,不禁含泪默默为大家祈福,让死者安息,生者梦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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