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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龙超:诗意地栖居(外一篇)

发布日期:2014年07月11日

  

  梁龙超 

    

  梁龙超,四川省江安县人。1986年大专毕业后在中学任教,后转行作公务员,曾在乡镇和机关多个部门工作,现供职于江安县财政局。2000年前后开始业余创作,有散文、诗歌等作品发表于《中国乡土文学》、《法制日报》、《四川教育》、《宜宾日报》等报刊,并入选《橙花怒放》等选本。系宜宾市作家协会会员。 

    

    

    

  百竹海山岭逶迤,林竹丰茂。林下,竹根、树根、草根收集又释放一滴滴、一眼眼、一股股山泉水,过长滩子,经会龙桥到底蓬汇而成溪,曰绵溪河。历经沧海桑田,特别是绵溪河不断地冲刷、淤积,造就了一个土肥水美、地势平坦、气候宜人的小盆地,面积近百平方公里。 

  五里村就坐落在盆地中心绵溪河的臂弯里。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江安作协选择这里开展活动。 

  村里水泥路宽敞洁净,穿过竹林,弯过山凹,通达农家。农舍鳞次栉比,错落有致:有以杨家大院为代表的川南古民居建筑,粉墙青瓦,风雨上百年,古朴典雅;也有现代风格的砖瓦楼房,其造型各异,时尚新潮。阳光在秧苗和豌豆角上荡漾,映照田畴如画,白鹭翩飞…… 

  身临这个宜宾市独有的(保存完整的)“中国传统村落”,我们一行人的惊喜则随着嘎嘎的鹅歌鸭鸣叫出了声。从市里来的江文、郎麟这对夫妻作家则不停按下手中镜头,希望首先通过光与影把她描绘? 

  搞活动的农家乐选在兰花苑。主人杜大哥满脸热情和气,军人出身,虽年近花甲,却身体硬朗。转业后自行设计、自力更生,历经数十年努力才建成了这幢立材房子。房屋高大轩敞,其色泽造型与紧挨着的杨家大院很相称。垒石为台,围墙设苑。特别难得的是,老夫妻从儿子工作的云南引来无数名贵的兰花,成畦、成盆的种在院坝里,红、白、紫的一串串正开得艳。此外,院子里还种有橙、枣、桂圆以及其他花草,它们蓄势待发,开花结实,一年四季汇报主人的恩泽。门前的老井名长寿泉,清冽可口。 

  跨过几根田坎,便是夹岸的翠竹,竹林下,绵溪河在无尽地流淌,野生的娃娃鱼、岩鲤、黄辣丁在欢快地游弋,垂钓者在静心打捞大自然的恩赐。同行的几位文友开始指点江山:有的说,该带着孩子来这里下田摸鱼、刷鱼,摘野花、野菜,亲近大自然;有的说,如果在竹林下修造一条石板路,跨河建上几座桥,牵着情人漫步其间,何其快哉! 

  确实,要说旅游,五里村就像一位质朴的村姑,还需打扮。但我们已经应该庆幸,在工业为重,农村日益凋敝的当今,能找到这样一个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好去处。曾几何时,这里同很多地方一样,河里流淌的是小造纸厂的污水,鱼虾几近灭绝,臭气弥漫……是时间也是教训让我们关闭了小造纸厂,恢复了一方青山绿水和一方清新的空气。正是大小环境的改善,吸引了外面惊艳的目光,提升了五里村人的自豪感与成就感。 

  午饭,会烹饪的主人用土鸡土鸭土酒土菜招待我们,真材实料,胜过城里太多! 

  在融融春光与恹恹酒意里,午后的阳光更加热情,大家的谈论也更加热烈——文学、人生、事业、爱情……不一而足。兰花苑暗香浮动。一株结满果实的樱桃,即将红熟。树下,作协主席陈明云先生左手悬在空中,仿佛在给几个会员讲解着什么。旁边的桌上,放着一本以他的散文《笛子与箫》命名的盘点2013宜宾文学专辑。 

  春风拂煦,我们这群如同浑水里游来的鱼群,大口地呼吸着那流动的新鲜空气。我当时很迷惑,怎么头脑越来越迷糊,反倒不得清醒? 

  看来,像很多人一样,那天我是真的醉了! 

    

  金仙洞游记 

    

  正是一个明丽的春天,在三块碑刚一下车,留耕坝口那远远近近的桃红李白便竞相开放进你的心里,我的妻与几位朋友则更多地沉醉于嫩绿的春色与金色暖阳的交会里。 

  自古名山僧占多。我们慕名往游的金仙洞,就在坝口南面陡峭的山脊上——那时还未通车,只能学苦行僧步行了。江安的山,眼到很快。按去过的朋友介绍指点,我们还未起坡就看到了:在一壁暗红色山崖下,一座古朴的山庙翼然挺立,但不见仙也不见洞。真正身到,却是脱了几件衣裳,出了一身臭汗才办到的。 

  稍事休憩,开始参观这个庙。庙是改革开放后募集善款修建的。发起者是一位甘姓老人,以女尼身份建庙,后还俗嫁给了万二爷。这桩婚事因其惊世骇俗曾传扬一时。万二爷是二婚,因其地主成分,“文革”中没少受批斗。其前妻是知识分子,在“文革”中含冤而去。向其打问佛道之事,和蔼慈善,对答如流,俨然得道觉悟之人,了无急躁旷怨之迹。据说,甘、万结合,并未改变其信佛向善,庙里游人不减反增。庙分上下三层,大小十余间,依山随势,飞檐斗拱,颇为壮观。里面供奉有菩萨、玉皇大帝,很显然是中西合璧,佛道并行。 

  建庙全靠人挑马驮,可以想见信仰的力量与建庙时的艰辛! 

  终于看到了金仙所居之洞了。洞是红砂岩壁上自然形成的。洞深不愈五尺,长不足两丈。很久以前的信徒依洞塑仙,仙人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大约因此而名。一股清泉,从洞中涌出,流年流月,积水为池,涵养仙风道骨,也滋养了万物。 

  庙子正上方的半崖中,一株黄桷树,为了撑起一丈来高的身躯,在贫瘠陡峭的岩石上,从上中下、往左中右拼命扎下自己的根,仿佛攀岩爱好者攀援的手足、腰间的救身绳以及抓牢岩石的铁爪。其中一条根,通过多年跋涉,终于在一个伟大的时刻抵达了洞中这股蕴含禅意的泉水——它一头扎进水池里,再也不愿离开……一个朋友说:看这根黄桷树!显然,他是把树根当做树干了。头一次看到,我很震撼,也差点儿“本末倒置”,只为这条根比树干还大一倍,从崖上悬空挂下,长约丈余,极为端直,完全可以为梁为栋——往崖上瞧,离水越远离树越近,根反而越变越小,其虬曲匍匐状与其他树根并无二致。按佛家理,四大皆空。本即是末,末即是本,世事何必过于纠缠较真?一念至此,我终于没有向朋友点破。 

  那天拜访金仙洞的人很多。素席廉价可口。从城里到金仙洞来回50来里,多数人与我们不同,选择了纯粹走路,像鱼一样游过南屏山那绿色海洋,卸下身心的赘物,沿路捡拾上天赐予的意外和惊喜。据一位熟识的朋友讲,他们两夫妇每周两次来回,坚持了两年了,胃病也不治而愈。 

  夕阳西下,我们踏上了下山的归途。仿佛沾了仙气,一行人腾云驾雾般便走下坝口。秧苗已转青,农人在辛勤耕耘,如同佛家、道家的坚守,他们其实不也是在做别一样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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